一.窝囊
众人熟知,当男人在真正爱一个女人时,所表现出来的大多是包容,而当女人在不爱一个男人,却又和他在一起时,其表现出来的,大多则是专横。
我的女友叫秦雪,是个跟我一样,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漂亮女孩,虽然她从没有告诉过我,她家那面的具体情况。但我很珍惜她,甚至都没碰过她,一直想将这一切,都放在我们结婚之后。
那天是情人节,也是我两相识的纪念日,我买了她平日里一直嚷嚷着想要的CHANEL挂包,打算给她一个惊喜。
却不曾想,当我在打开公寓的那扇门时,顿时所有的喜悦,都僵化了...
我实在无法去形容,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,两个白花花的人,正光着身子,一上一下的,在沙发剧烈的抽搐着。
和我朝夕相处的女友,秦雪。她就那样骑在那个陌生男人的小腹上,一边发出浪荡的叫声,一边不停得扭动着自己的腰肢,将整个沙发都晃“哧哧”直响。
那一阵阵“啪啪啪”的动静,仿佛就像往我脸上扇着一个个大嘴巴...
而最让人揪心的是,秦雪的那副陶醉的神情,是我从来也没见过的,心口的剧痛,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,仿佛往日在这屋里所留下的温情,就像玻璃一样碎了,无数的玻璃碎片刺痛了的心。
无法接受眼前一幕的我,顿时就起了报复的想法,拿出手机,将眼前的一幕,拍了起来。
而最让人讽刺的是,沙发上那两正在激烈战斗的人,似乎还未曾察觉,依旧“啪啪啪”的纠缠着,让那两人似乎都忽略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。
我退出了屋门后,退出了这个陌生的家,浑浑噩噩地坐到了楼梯口,一根一根的抽起了烟。
当那个陌生男人从我家走出来的时候,我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只知道他走到楼道口看见我时,略微皱了下眉,随即丢下了个轻蔑地笑容,便离开了。
我很想上去揍他一顿,可我没有,因为我知道,能把这男人叫到自己家里来的,只有秦雪。
我进到屋子时,秦雪刚从浴室里走出来,似乎还未曾察觉到我先前回来过,见到我进家门,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,看到我手上给她买的包,就要来接。
但这时的我,并没有将包递给秦雪,而是将刚才拍照的手机,递了过去。
秦雪在见到我递过去的手机时,明显感到有些诧异,但在看到手机中的照片时,脸上到笑容,顿时也僵住了,但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愧疚,抬头问的我第一句,就是我把这照片发到哪了。
我听到这话时,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回答这个女人,一把将她手上的手机夺回后,将那只我用两个月的积蓄所买的包,塞进了她的手里,转身进了卧室,开始收拾起了行李。
而秦雪则很快地跟了进来,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我,声称自己确实对不起我,求我原谅她,如果还爱她的话,就让我把那手机中的照片删了。
不得不说,即便是这样,我还是爱秦雪的,只是她千不该,万不该的就是提起手机中的照片,因为照片中的那一幕,实在是让我太过难以接受。
我无奈笑了笑,简单收拾了下后,就走出了家门...
我,葛安鸿,可能是因为我爷爷的关系,毕业于一所有关京剧的学院。
只不过,艺术这门饭,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吃的,毕业后的我,迫与女友秦雪的压力,不得不选择了其他行当,在某公司当了个外销经理,待遇还算不错,至少能满足她对物资上的要求。
走出家门的那刻,我像是在逃,逃避这个让我感到有些耻辱的家。
我上车时的第一件事,就是打电话给家里的母亲,告诉她,我要回家。
因为这个城市,已经没有我在留念的价值,或者说,它会让我想起这段痛苦的记忆。
挂了电话后,我踩下了油门,向着小区的大门驶去,可就是在这个时候,一个身穿秋装的青年人,不知何时挡在了我的前头。
我打几声喇叭,示意对方让让,可没想到的是,不多久后,走了过来,还敲了敲我的车窗。
我皱眉看了眼,发现这人跟我年龄差不多大,脸上带着一些淫靡过度的病态,但却是长相及其俊朗,但那一脸轻蔑笑容,却让我无论如何都没法忘记,因为那就是那个跟我女友缠绵的男人。
我心下正烦,一股愤怒更是难以压抑,摇下车窗,就想去骂这给我扣上绿帽子的人。
可让我没想到是,这人在我刚摇下车窗之际,在我措不及防之下,就迅速将一个面具似的东西,从车窗歪直接往我脸上扣了过来。
我出于本能,将那只扣在脸上的面具甩在了一旁,但让人气愤的是,那个男人在这时已转头跑远,更是在边跑之际,发着“哈哈”的嘲笑声。
我气氛的拍了下方向盘,随即看向了刚才被我抖落的那个面具,我是学过京戏的,发现这张面具上画的是张脸谱,其实代表的角色,就是世人最为取笑的三寸丁,武大郎。
我一时间气得歇斯底里吼了一声,这可以说是赤裸裸的侮辱,我满腔的愤怒,一时间就让我失去了理智,一脚油门踩下,想追上那小子,跟他来个同归于尽。
然而,只是车子在开出不远处后,那个男人的身影,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,随即静悄悄的小区,就传来了一阵“轰隆隆”的引擎声,伴随着一辆法拉利内的轻蔑笑容,在我车前闪过,飞快的开出小区后,扬长而去。
或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,他能开法拉利,自然也就不会怕我这样的平头小民,顿时间,一股无法压抑的自卑,让我刚还沸腾的心,在顷刻间凉了下来。
车子在开出这个我和秦雪租住多年的小区后,迷茫的转悠在大街上,浑浑噩噩的我,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,鬼使神差的,就驶向了当初和秦雪经常去的湖滨公园。
许是多年以来的感情,如苏轼笔下的“不思量,自难忘。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...”我一个人独坐在那张曾与秦雪第一次约会的长椅上,抽起了烟,望着夜色的西湖,脑中一幕幕浮现,不知不觉中,眼眶就开始发热起来,眼泪也在这时不争气的划过了脸颊。
夜晚的西湖,风有些凉,除了路灯还亮着,整个公园里静悄悄的。
秦雪的电话,一个接一个,惹得我有些心烦,也不知道自己坐了能有多久,脑中一片混乱,一直等到我起身之际,才发现座椅旁,竟然站着一个老人,着实吓了一跳。
而眼前的老人,显然也是被我吓了一跳,忍不住就“唉”的低喝了声,急忙后退了一步:“你这小伙子,深更半夜的,吓唬人呢?”
我闻言,看清来人,发现这老头,身上还穿着一件藏青色的道袍,想来是在公园附近算命的,不由就理论道:“谁吓唬你了,你自己站我旁边,我起来还不让啊?”
这老道皱了皱眉,也不知怎的,突然就开始对我左看看,右看看起来,盯得我有些发毛,不由得露出了厌烦,忙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元递过去道:“别看了,你这样的我见多了,我现在烦着呢,没空听你在这瞎说。”
老道在看到我递过去的钱后,皱了下眉,不知为何露出了犹豫,但最终还是接过了五十元,不过他并没有离开,而是对我做了个手指夹烟的动作。
我见状,就有些恼了,但又不得不耐下性子来,递出一根烟,帮他点燃后道:“老人家,不是给你钱了么,我想安静下,您就当行行好,让我让让成吗?”
老道闻言后,摆了摆自己的袖子,抽了口烟道:“收人钱财,替人消灾,老道我看你小子,鼻挺嘴薄,眉印相凑,双眼生似桃花,到算是有几分俊朗,可这脸上却是一副鬼气样,八成是遇到脏东西了...“
要说这老道士的话,放在我心情好的时候,或许还愿意听上几句,就当是听故事了,可眼下,哪有那心情。我皱了皱眉,又从兜里掏了张五十元的递给这老道:“老人家,我知道,您这么大晚上还出来,一定不容易,求您了好吗,我真的想安静下。”
说来这老道,也并非是那种狗皮膏药粘着不放的人,听到我这话后,先是楞了下,随即就推开我递过去的五十元,冲我摇了摇头,叹气道:“这人活一张脸,树活一层皮,你小子脸不干净,命不久矣,罢了,咱两都姓葛,也算的上缘分,若觉这脸上有三分疼,记得来葛岭,报葛清风之名寻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