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年,十四年,春
摄政王大婚,本是欢喜的日子,摄政王府却不见半分喜庆。
“滋滋——”
雕梁画栋的王府内宅,龙凤烛燃烧发出“滋滋”声。
烛火摇曳,,忽明忽暗间,映出了新房内的光景。
里面,竟停着一口灵柩!
灵柩上绑着白花,在周遭一片火红的映衬下,不和谐中透着嗜骨诡异。
灵柩旁,一个侍卫悄悄推开棺盖,倒三角眼睛里是藏也藏不住的贪婪,“想不到这个风沧澜,里面陪嫁竟然这么多。”
“桀桀,今天小爷我就要发了啊。”他阴恻恻的笑着,在静谧的新房中显得格外骇人。
风吹的木窗嘎吱作响,另一个侍卫身体僵硬颤抖,“咱们还是赶快走吧,摄政王还在新床上。”
“你怕什么!摄政王都成植物人两年了,跟死人一个样,你不觉得……”
侍卫还没说完,就在这时……
“哐!”
一道诡异的敲击声从后面响起,两个侍卫身体陡然一僵!
面色泛白对视,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恐惧。
“哐——”
灵柩再次响起声音,侍卫猛的捏紧半敞的衣衫,幽幽抬头。心跳越来越快,攒紧的双手布满了冷汗。
前挪一步,侍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前倾看向半开的灵柩。
“啪!”一只手猛的抓着灵柩边,侍卫瞳孔一缩!
“轰!”
棺盖落地,穿着红嫁衣的女子乍然从里面坐直了身子,一阵冷风拂来,青丝飞扬,说不出的惊悚、骇人。
侍卫瞳孔放大,吓的失声。
嫁衣女子目光森冷,浑身透着从炼狱厮杀出来的煞气,幽幽侧头。
“啊!诈尸了!”
两侍卫终于尖叫出声,发了疯似的往屋外跑。
红衣女子跳出灵柩,空翻落地挡在二人逃跑的前方。
两侍卫吓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,看着红裙猎猎的背影,连连往后蠕动。
“想发财?”
女子清冽的声音温柔至极,如雀鸟宛转悠扬,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她缓缓转身,摄人的目光掠过两人,红唇微扬勾出一抹清浅笑意。
素手把玩着从发髻上取下来的金簪,在面露惊恐的两人身上比划着,“那就看看自己命够不够硬。”
语罢抬手一扔,金簪精准插在二人脚下。
两人满脸血色褪尽,直接晕厥。
女子太阳穴突然一阵痛涨,一帧帧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像电影似的在脑海里回放。
她浑浊、迷茫的秋水眸,逐渐恢复清明。
!!!!
想起了全部始末之后,她突然低咒了一声。
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世家继承人。
十年前被另一个候选继承人暗害,才穿到这个鬼地方来的。
这里叫商洛大陆。
三足鼎立的局面,星云国、月夜国、天阳国。
她所在的叫星云国。
十年了,刚过来这身体还是个脏兮兮的五岁小乞丐。
她顶着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多年,终于在这里有了一席之地。
直到两年前,突然出现个叫风疆的男人找到她,说是她爹,要带她回家。
不曾想中途出了意外,她中了奇毒。
虽然没被毒死,但被毒傻了!
从此就变成了人人可嘲的傻子,蠢货。
前几天皇帝突然下旨将她赐婚植物人摄政王,今天正是她大婚的日子。
结果有人投毒,想让她命丧洞房花烛夜。
只是,这毒非但没毒死她,反而跟体内原本的毒相冲,以毒攻毒让她恢复了神智!
所以才有刚才从灵柩里爬出来,被当做诈尸的一幕。
这算是因祸得福了啊!
理清了脑海里这些记忆,风沧澜双手负立,红唇扬起一抹灿笑。
杀不死她,那就只有被她杀了哦。
风沧澜瞳孔微缩,突然感觉体内有些不对劲,猛然敛笑。
目光森冷,鼻翼微动。
不好!
风沧澜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红嫁衣脱掉,扔的老远。
这样太奢侈了!竟然在嫁衣上熏这种香!
魄寒香--极北之地的千年冰蟾的唾液所制,久闻可致五脉尽冻,保尸身不腐。
啊丢,对尸体是有好处,但是活人久闻的话可是会慢慢冻成尸体的。
风沧澜发现腿脚开始越发冰凉,这异样没有因为脱了衣裳而减弱,反而是寒冷持续上升,精神也受香气影响越发迟缓。
风沧澜双手攥紧,锐利的秋水眸逐渐变的模糊。
她瞳色深谙、目光灼灼,直勾勾盯着喜床上,那身着正红色喜服的男子。
隐约间看到男子胸前挂着一块龙形玉牌,莫名充满吸引力。